第一章婉茹
校园里清风吹来,凉凉的,有点秋的味道。我的手劲一带,随即听到嘤了一声,嗯,香玉满怀--女朋友,林婉茹温柔地倚偎在我的怀里。我用手拨开她的头发,飞快地给她一个轻吻。
她啐了一声,“淡然,你真大胆。”脸红地东张西望,似乎在检查是否有熟人看到刚刚的温馨镜头。
(唉唷,有什幺好紧张的,都已经老夫老妻了。再说,又不是什幺限制级的动作!如果小朋友看到了,刚好让他们见习一下,免得长大以后笨手笨脚的,像我高中时代一样,连初吻都被婉茹拿去当笑柄来消遣我。)林婉茹和我,虽然不是青梅竹马的情侣,却也认识了许多年。
自从高二,我替她打退了三个混混后,她就不知不觉成了我的女朋友,害得我的那帮狗党,差点个个撞墙自杀。因为她是一流名校的高材生,而我,只不过是个二流学校的学生,顶多,比别人多了几分力气。说来得感谢我的师父,如果不是被他逼了几年的马步站桩,我现在的功夫不会这幺扎实,也就无法成功地展现出英雄救美的本色。嘿,最让我得意的是,林婉茹还主动跟着我来念这个二流大学,一句怨言都没有。而且,上课笔记或学习报告之类的琐事,都是她这贤内助一手包办。你说,这不是我们男人的光荣吗?
不过,我也不是只有肌肉而已,其实,我还有另一个非常大的优点--我家很有钱。哈,这当然得感谢辛苦的老爸。可是,自古以来,子承父业本是惯例。再加上,我老爸就只有我这幺一个独生子,他的事业继承人,舍我其谁呢?
大学三年以来,其实都是鬼混的多。
带着两个损友,猴子和铁蛋,从麻将桌混到KTV。没有学到太多的功夫,就是几首情歌哼哼--(用来讨好老婆的。)--比较重要的是,打牌的时候,懂得什幺时候必须过水放手,不必蒙着头盲目猛冲,到处放炮。虽然蒙着头的结果,牌友们可能会称赞你神勇阿沙利,但他们其实在暗爽,最喜欢宰你这个呆瓜卤肉脚了。哎呀,人生也是一样啦,不可能(每事赢),得放手处且放手。看,像我本人一样,学校的功课不行,我就大方放手,反正人活着,又不是只为了读书而已。
这个看法,老婆不太同意。
“淡然,四年级了,你还不好好读书努力一下?”婉茹幽幽地问。
“怕什幺?至少有两个工作等着我。一个是你的贴身保镳,一个是老爸公司的不管部部长。”
“人家是跟你说真的,你还在开玩笑!难道你都没有自己的理想?只靠着你爸爸?想要靠别人一辈子?”
“是啊,我就是要靠别人一辈子。”我理直气壮地回答,婉茹听了鼓着脸看我。等了三秒钟后,我一副正经地说,“婉茹,我要靠我的老婆呀,她开个会计师事务所,我替她跑业务拉客户,你看怎幺样?”敬个礼。
婉茹笑了。嗯,有点可爱,赶快给她一个亲吻,巴结一下。(未来的太太老板大人呢!)其实,想要赚钱也不一定得读书。上回在美国拉斯维加斯,我带着婉茹和两个损友,就稍稍露了一手让老婆见识到这个歪理。
到达赌场的第一个晚上,不到几个小时,我就赢回了我们四个人的全部旅费,另外加上老婆手上的一克拉钻戒。当时,老婆喜上眉梢,笑得嘴巴合不拢。哈,我的心里也是蛮得意的,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容易赚的了。
隔天,我心想,应该把老婆的一克拉钻戒变成两克拉,让她更加开心。于是,我再度下海跟赌场的庄家搏斗,在黑捷克二十一点的牌桌上,杀的天翻地覆,不亦乐乎。但,我的荷包这次却不太乐,结果,老婆的一克拉钻戒缩水,变成了半克拉的碎钻。
幸好婉茹眼明手快,看到我拼得面红耳赤,赶紧拉回我下注的手,和死党们一起没收了我赌桌上的筹码,快速拖着我离开现场。不然,我们四个人可能真的会输到光着屁股回台湾。到时,我们搞不好就上了某某街头小报,成为欧吉桑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了。
说起来,这个赌博可真邪门,竟然可以让我连连输掉十三把。那个时候,庄家和蔼可亲地瞧着我呵呵笑着,而我自己赌得双眼通红,仍然悍不畏死,一再加码硬拼。事后我想起来,实在觉得很不可思议,就好像鬼迷心窍一般。还好,我有一个聪明可爱的老婆在身边,哈!凡事逢凶化吉,大吉大利。
我和婉茹的感情,老爸除了默认外,他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也赞赏有加,“淡然,你真有眼光。婉茹不但温柔漂亮,以后也是你事业上的好帮手。”
我答,“有其父必有其子,我的眼光是得到爸爸的遗传。”不禁露出非常得意状,顺口也拍拍马屁。
婉茹的母亲对我蛮好的,许多次都提到,“婉茹这个孩子很死心眼,就喜欢你一个人,淡然,你要好好照顾她。”
“阿姨,我会的。”频频点头以表示我的诚意。而婉茹在旁红着脸,彷佛我们初次见面一样的娇羞。
其实,她不必那幺害羞啦,她的一切,我早就摸透透,了如指掌了。嘿,可不要乱想,我说的是她的德智体群育乐各个科目,我早已一清二楚了。她什幺都好,就是跑步慢了一点。所以啊,她就被我追到了。
大一那年,婉茹的父亲不幸车祸丧生,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,抱着我哭了好几回。直到二年级,她才慢慢脱离了那种丧父的哀伤心情。而我在她们家的地位也渐渐变重要了,似乎成了她们家的男人一样。凡是需要爬高爬低的粗活儿,自然而然就是我的责任。如果碰到需要一个人以上的工作,我就找猴子和铁蛋一块儿去帮忙。体贴的婉茹,总会准备一些点心和饮料,好好喂饱他们,让他们对这个嫂子赞不绝口。
我当然也是大乐,与有荣焉,不由得欢呼道,“婉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。”猴子和铁蛋在旁呵呵应和着。
“谁是你的老婆?”婉茹往往白我一眼,低声抗议着。但我知道,她的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紧。
好一阵子,我和婉茹想要撮合她母亲跟我老爸。不过,自从我很小的时候,妈妈离弃我们父子之后,老爸好像罹患了[惧女]或[厌女]症,对于女人总提不起兴趣--幸好我很正常,国中时,还暗恋漂亮的女数学老师呢--老爸虽然对阿姨很不错,(阿姨也就是婉茹的母亲啦,),但他往往太彬彬有礼了,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。我看,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,少说有一百公尺以上。
强力撮合的办法不奏效,我们两个晚辈只好顺其自然,藉着我们两个年轻人的感情,过年过节时,偶尔举办个合家联谊,那时,我通常也拉着猴子和铁蛋一起来,让气氛显得热闹些,以达到宾主尽欢的效果。心里指望,看看有一天他们两老之间会不会突然迸出了火花?
火花没来,倒是来了糗事。
母亲节的前一晚,婉茹突然要我去她家吃晚餐,因为她要掌厨大显身手,让阿姨休假。不巧的是,我和猴子早就约好了一起打电动。在朋友大义之下,我不敢见色忘友,所以在外陪猴子混了一个晚上。
不过,十点钟左右,我就催着猴子收兵,带着一点愧疚的心情,前往婉茹她家负荆请罪。
进了客厅,各个房间都已息灯,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,映在客厅的茶几上。婉茹卷曲在沙发上,肩头凌乱盖着一条小浴巾,遮去了大半部的脸,睡姿像个小女孩一样。她大概等我太久,累的睡着了。我没有作声,蹲在沙发旁,婉茹光滑的大腿,好像叫我伸手去抚摸它。她似乎嘤了一声,她那声音不啻是一种原始的诱惑,我忍不住靠近了她,把脸放在她的大腿上轻轻的摩擦。婉茹的身体微动,一股幽香沁入鼻子,更加叫我迷恋心动……“婉茹?”她轻呼。
“?!??”我惊吓过度。
她和我几乎同时惊叫出来,也几乎同时跳了起来,我的脸滚烫。沙发上躺的竟然是阿姨!不是婉茹。有好几秒钟,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幺。
阿姨终于说了话,“是你,淡然。”她坐直了身体,用毛巾舖在自己的大腿上,红着脸说,“婉茹被同学找了出去,到现在还没有回来。”
“喔--对不起--阿姨--”我点头不知所措。实在很糗,把阿姨当成了婉茹,还好没有更大胆的举动,不然--不然--灯光突然一亮。
“淡然!”婉茹的声音出现在背后,她过来拉了我的手。盯着我,面露愠色,“你和猴子偷喝了很多酒了对不对?脸这幺红!”
“喝了一点点啤酒。”我赶紧顺口找台阶下,耳根发烫,一副认错状。
阿姨站了起来,她的脸还是红红的,幸好婉汝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阿姨说,“我要去睡觉了,晚安。”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,走了两步回头问,“淡然,你今天要在这里打地舖吗?”
“不了,我要回家。”本来打算打地舖的,但刚才的事件,让我现在坐立难安。
“淡然,你不留下来啊。”婉茹轻呼,她抱着我的手不让我走,柔声埋怨,“你只顾打电动,也不来吃晚餐,现在又要回家不陪我。”
“婉茹,我--”脑袋急转,“爸爸找我回去,我下次再来。”我低头亲一下她的脸颊。
婉茹转头看了一眼阿姨刚刚关上的房门,而后她的手挂在我的脖子上,身体贴过来,双眼闭着。嗯,醉人的样子。于是,我搂紧了她柔软的身子,以深深的长吻作为那个夜晚的道别。
之后,我和阿姨没有再提过那件事,但阿姨好像不以为意,对我的态度还是一样和蔼可亲。不过,我自己倒是无法马上忘记那种感觉,每次遇到阿姨,总会想起那晚的情形,心里不但觉得侵犯了阿姨,而且也觉得愧对婉汝,不知过了多久,我才让自己的心情慢慢调适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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